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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国之大梁(一)(1 / 1)

皇后进宫半月,皇帝每日皆宿在凤栖宫来仪殿,活泼好动、斗鸡遛狗样样精通的夕夕陪他消遣,他连例行的早朝也懒得上了。而与此同时,皇帝给萧正宗的赏赐也是愈见丰厚。

大业四年十月二十八,加封一等偲国侯萧正宗为三等偲国公,加封庄玉夫人萧白玉为一等夫人,庄兰夫人萧海兰为二等夫人等,并赏京郊皇庄一座,同时特赏庄玉夫人银千两,蟒缎一匹,织金一匹,妆缎一匹,倭缎一匹,闪缎一匹,金字缎一匹,云缎二匹,衣素缎二匹,宫绸一匹,乌拉貂皮二十张,其余赏赐各有参差。

此诏一出,举国皆撼。

依照凌虚国的法度,异姓只能封侯爵,王、公只可封给宗室,此番却违例封了萧正宗为三等公。

虽萧正宗以违反圣祖法度为由,固辞不受此爵位,而圣意已决,偲国公的名号在文武百官中也流传颇广了。且不论萧宰相辅国多年之功,世人皆知萧宰相之女虽年幼,却以皇后之尊,宠冠后宫,以致萧氏一门的荣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
朝廷百官中,忧虑萧氏一门越来越盛危及自身权势的有之;嫉妒萧宰相有才貌双全的女儿,想削尖脑袋将自家貌美女儿充入宫掖以图虚荣的有之;见风使舵、阿谀奉承,想攀附权势日盛的萧氏的更有之。

令人意外的是,在这个紧要的关口,萧正宗却称病不朝了,说是顽疾复发,行动不便。

自从收了苦丁茶之后,萧正宗便日日忧心。萧依依的踪影虽始终不见,时间一久,这件事却显得并不急迫了。毕竟小皇帝和萧夕夕已经熟识,若是再将二人换过来,只怕又是另一场天大的混乱,还不如维持原状,将错就错。

另他忧心重重的是另一件紧要的事。小皇帝已经长大了,他的脾性早已不像小时候那般乖巧,又正是叛逆的年纪,更没谁能把握得住他的脾气了。赐苦丁茶是一次示警,而违例封爵,却是想将自己架在火堆上烤。

天知道若是小皇帝知道夕夕不过是依依的替身,会如何处置萧家!毕竟,错的就是错的,萧夕夕在面上如今无论受宠,却都难以掩盖这样的事实,一个不小心,萧家上下数百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。所谓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

唯今之计,要想真正平安过关,却还得着落在那个计划上,恐怕只有再提前些。虽然时机并不十分成熟,但却值得一试。

逆天而为的事,他不是没有做过。

想当年在江南官场任巡抚,为整肃贪墨、怠惰之风,曾在滔滔的嘉陵江侧一次便怒斩三千贪腐之官吏的,是他;此事一出,朝廷上下为之一震,吏治呈现难得的清明之势,而他也因此捋官赋闲在家三载有余。

当年,在第三次北伐战争中,献攻城之计迅速攻破那号称“铁壁铜墙”的飘渺国国都,并将飘渺国主斩杀于青霜剑下的,是他;都说飘渺国主骁勇无敌,他却偏不信自己会弱过他。

他当过贪官的屠夫!他弑过一国之君!他是国之利剑,亦是国之栋梁。

那时,他年轻气盛,一心只想建功立业、扬名立万,便无所畏惧、所向披靡;而今,他更是老骥伏枥,壮心不已。

若他愿意急流勇退,尽早交权,或许小皇帝念在幼年时他的辅佐之功,能让他平安度过这残余的半生。只是,习惯了权力在手,那样平淡的生活他不敢去想,甚至不愿去想。

但凡人,应当永远不知满足、永远只知进取,但在位极人臣之后,他,却曾一度迷茫了:到底是继续呕心沥血做肱骨之臣,直到功高盖主、粉身碎骨,还是轰轰烈烈开创属于自己的万世基业?

辅佐江山社稷固然好,但面对脾气乖张、有了强烈权力yu望又毫无治国经验的儿皇帝,时时都需小心,事事皆有掣肘,如履薄冰般,自己的治国主张已不如三四年前那样能轻易推行。说到底,这个国家终不是萧家的,而是姓齐!

开始还能忍,但同样的事情做得久了,总会生厌,总会想要更上一步,更何况,这个齐天乐怎么看也不似明君圣主。

只是,偏这最后这一步,却是最为不易,古往今来,多少人便折在此事之上,落得尸骨无存、声名狼藉。

此事但凡做了,便无非两个结局:要么失败了,便会背负着****的名义,遗臭万年;要么成功了,那便成为开国之明君,留美名于万世。成王败寇,自古使然。

他清楚,所以他愈加小心,不愿一步稍有行差踏错,只是形势所迫,不得以出此下策,实是无奈之举,心中暗叹一声:萧依依啊,萧依依,为父如何得罪你,你要害得为父的如此为难?

一杯苦丁茶入肚,萧正宗转着手中的茶杯,看那舒展的茶叶在碧色的茶水轻轻打旋儿。喝得惯了,这味儿浓浓的苦涩也便成了一日中不可少的念想。

小皇帝装模作样地宠着皇后,又给自己特别擢升了爵位,同时一连二十几日都不上朝,只在凤栖宫中腻着。在外人看来,小皇帝似乎确实是退让了,耽于玩乐,对朝政之事完全不在意。但在萧正宗眼里,他的这些举动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。皇帝想韬晦,想借刀杀人、借力打力,想慢慢累积外庭对自己的嫉妒和怨忿,在不久的将来将自己一举击溃!

可惜 小皇帝毕竟年幼,实在不懂得这“韬晦”二字中的深意。“韬”是弓衣,是剑匣。“晦”是没有月亮的日子,是拂晓前那抹必经的昏暗。要掩去剑的锋芒,就必须将它收入套中,藏在匣子,然而这样并不够,因为人们依然看出:那匣中、鞘中,其实依然有剑、有锋芒在!人人都知道你不过是把剑暂时放入鞘中,如此而已!真正的“韬晦”,应当如将剑隐了形一般,让人看不见“韬”,更感觉不到剑、剑的锋芒,剑只能在心底最深处,唯有自己才能触摸到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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